Aннарил

【Silm|刷新组】Leben, was ist das? (二)

Summary: 见上篇,不过不看也行。


*以刷新组为主,但同时库五和摊牌母亲以及牙口和阿玛瑞依关系随原作

*走星星是欧儿子且欧是牙口侄子、洛斯加烧船时阿姆罗德去世的路线

*如果上述内容中发现雷点,请及时离开

上述都可接受的话,那么以下为正文:


他已经有很久没做梦了。梦境是伊尔牟给伊露维塔儿女的礼物,但显然像第五个费诺里安这种一如可能不乐意承认什么亲子关系的儿女不包括在接受礼物者之列。他有时候会恶作剧一般地想,梅斯罗斯被挂在桑格洛锥姆上面的时候会不会做梦,还是伊尔牟不管那些深陷黑暗大敌领域之中的灵魂。但他拒绝思考托尔西瑞安地牢是不是梦境会造访的地方。

 

现在看来是的。

 

他眼前的芬罗德半个身子靠在墙上,身边是那个人类,但他应该在睡觉。芬罗德看见他的时候冲他挥了挥手,还给了他一个微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没有抛下王冠,库茹芬也没有巧言蛊惑他的子民背叛他。

 

“你没有睡着?”

 

库茹芬说完立刻后悔了,认为这话问得一听就知道他在试图找话题。

 

不过芬罗德并不介意,笑道,“我想我应该正在‘睡着’。”

 

“……你的幽默感并没有因为和索隆打了一架而见长。”

 

“我也没指望会,但也许你可以看看我和他的妖狼打过一架之后会不会。”芬罗德笑着,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金发从他的指尖流泻而下,在阴暗的地牢里仿佛会发光,“你看起来可不像坐在纳国斯隆德的王座上坐得很舒服的样子。”

 

“……我没有坐在那里,坐在那里的是你侄子,而且你又没让我坐。”

 

“但又不是没让你坐过。”芬罗德的笑意丝毫没有减退,而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不见任何嘲讽,“你记不记得那次,好像是在隔壁那个大厅办舞会的时候吧,我们躲进那间议事厅,你说我们可以试试看——”

 

“别说了别说了,”库茹芬打断他,而芬罗德摊了摊手,表示“是你不让我说的”,一脸纯洁无瑕的无辜。库茹芬叹了口气,叹得十分真诚,“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有在摔皇冠之后把这些全说出来以避免你的堂兄弟身败名裂?”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芬罗德说,“你在鼓动我的人民反对我的时候,可没有想过告诉他们我真正的……大部分人眼里的‘丑闻’。”

 

“那是因为你不是‘大部分人’,你根本不在意这些,你甚至愿意当着这个人类的面和我谈论我们当年的放荡行为,不管这是不是梦吧。”

 

芬罗德打断他,“不要管他叫‘那个人类’。”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执着”,库茹芬想这么形容。“他的名字是贝伦,而这个名字在贝尔兰上并不算寂寂无名。”

 

“那是因为你和那个灰袍辛达国王都不算寂寂无名。”库茹芬冷笑道,“你愿意为了他而死,而那个辛达国王愿意为了女儿把他弄死。”

 

“我建议你也不要这么说辛葛,看在你的大哥还想和Finno一起建立一个联盟的份上。”芬罗德说,“我寻思着你把我给弄走之后,纳国斯隆德到底还会不会支持梅斯罗斯。”

 

“现在是不会了。”库茹芬硬邦邦地说,“我和Tyelko试图强抢露西恩,她揍了我们一顿,你那个侄子把我们赶出来了,那个——贝伦的岳父也不会有多待见我们。”

 

芬罗德看起来对此兴味盎然,可能也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吧, “是吗?没想到那位美丽的小姐还挺厉害的。我觉得她和你们的故事值得被写成和梅格洛尔那首长诗匹敌的歌谣。”

 

本以为会听到对方的加言嘲讽,库茹芬甚至备好了腹稿准备反驳他,然而对方的思路显然足够清奇,让他产生了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戴隆好像也写了。”

 

“那我可能没办法靠写诗和梅格洛尔一较高低了啊,”芬罗德显得有些遗憾,“我可能也得等下辈子才能和他同台演唱了。”

 

“放心吧,你帮你边上那个——你帮贝伦找费诺里安们失去的私有财产足以使你名垂青史。”库茹芬没好气地说,“要是我把你和我的故事写下来大概你还能在三个纪元以后的历史八卦文章上和Nelyo还有芬巩一起占据大半篇幅。”

 

“但如果这样的话,我的名字边上还得搭上你的啊。”芬罗德认真地反驳他,脸上带着仿佛坐在提里安的宫殿里和他妹妹喝茶一般的微笑,“你肯定不乐意以除了‘伟大的工匠’和‘精灵宝钻的取回者’之外的名号被记住吧。”

 

“别瞎说,像我这样的精灵当然不会被记住”,库茹芬下意识想这么说,但这句话在他的舌尖滚了一圈,却终于没有说出口。

 

他转而嘲讽道,“那你呢?你是想以‘纳国斯隆德的愚蠢国王’的名义被记住,还是以‘索隆的手下败将’,还是以——”

 

“‘自以为唱歌很好听的自大狂’,‘四处闲逛不务正业的人类发现者’,‘看似纯洁神圣实际蔑视维拉法律的犯罪者’,‘对着杀亲罪行熟视无睹还带领子民走向死亡的弑亲者’?”芬罗德接话道,看着库茹芬投向他的混杂着恼火与一种其他的东西的神情,微微挑了挑眉,“我想着你和后世的历史学家对我的批判会更猛烈些。”

 

“可你不是‘杀亲者’。”库茹芬听见“杀亲”两个字,神色一沉,他压抑着某种仿佛要从他的胸腔里破土而出的感情反驳道,“你的所作所为只能算是愚蠢,但我的呢?”

 

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血液涌向他的全身,他却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他控制不住自己嘴里决堤的话语,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微微颤抖,“我的所作所为约莫是十恶不赦了吧!我亲手在天鹅港斩下了无数泰勒瑞的头颅,我亲手在洛斯加向那些白船投掷火把,在你接纳我来到纳国斯隆德之后我又出言使你的人民把你赶走,在你在这里腐烂的时候我还和我的哥哥去抢那个辛达的公主!我自己都觉得我做的事情不堪入目,更何况泰尔佩,何况他人?”

 

他一口气把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在这个独属于他和芬罗德的梦境(或是现实?)中,他似乎终于可以挣脱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缚,去说出这些平常他绝不会对芬罗德说、也不会对凯勒巩说的话;又或者他只是听到凯勒巩说的那些话之后再也无法忍受把这些话压抑在心中,而面前正好是一个可以发泄的机会。

 

“连泰尔佩都离我而去,我大概成为了贝尔兰之上首个被自己的儿子抛弃的父亲,纵使我也认为我这是罪有应得!”他继续狂乱地说着,完全放弃了在芬罗德面前维持心理平静的假象,“就连Tyelko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自我价值毫无意义,我也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还会做出些什么——”

 

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芬罗德站了起来,他比库茹芬稍微高了一点点,因此需要微微颔首以对上库茹芬的目光。

 

“你是后悔了吗,Curvo?”芬罗德轻声问,脸上带着一点浅浅的微笑,“如果你能够重来一次的话……”

 

“那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库茹芬说,凝视着对方蓝色的眼睛。就像拍打着天鹅港白色沙滩的海浪,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难道你会因为这就原谅我了吗?”

 

“不是这样的。”芬罗德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会不会原谅你的问题……当我听到索隆唱出关于天鹅港的第一个音符时,我突然意识到,杀亲不在于你是否参与了那种行为,而在于你是否真正无法容忍那种行为并且会去阻止它。能够原谅你的只有你自己。爱与恨都是困住人的牢笼,而逃脱其中方可得到自由。”

 

“不要再哲学了,芬罗德,”库茹芬嘲讽道,“你的手上可没有沾过亲族的血。”

 

芬罗德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痛苦。“但仍有很多亲族因我而死。”

 

“那只是你太过高尚了。”库茹芬冷冷地说,“如果连子民的伤亡都要算到我头上,那么很多精灵都得在曼督斯那里坐到地老天荒。”

 

“不说这个。”芬罗德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眼神中是那种熟悉的纯粹与率直,“你能原谅你自己吗,Curvo?”

 

库茹芬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没等他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觉得现在的我还不能。我仍然无法完全挣脱我所没能做到的事情带给我的懊悔,也无法摆脱所有最热烈的爱带给我的束缚。我曾以为我的誓言是只有我才会做的傻事(此处库茹芬嗤笑了一声),并以为这种看似愚蠢的行为能给我摆脱命运的自由。但我仍然将在这里如我所预见地那般垂死,好像我的誓言没有改变什么一样,我仍将那些爱我的人带往地狱,不,这里连地狱都不如,只为了我的誓言和我以为的自由。即使我不知道什么是原谅,我也知道我此刻不值得被自己原谅。也许我在曼督斯那里坐久了就能做到了吧,或者我根本不需要原谅也说不定。

 

“Curvo,”芬罗德重新坐下,靠在墙上,他的金发自肩头流泻而下,在黑暗中仍然熠熠生辉,他笑起来了,蓝色的眼睛犹如夏日的海洋,“我很快就要去曼督斯的殿堂了。我没想到在去之前还能见到你。”

 

库茹芬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临死前的遗言会告诉贝伦的……那么你应该也有机会听到吧。”芬罗德的蓝色眼睛凝视着他,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库茹芬在他的目光之下不知为什么感到手脚更冷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出现在诺多精灵之中,但幸运的是我们两人的命运仍会交汇于曼督斯之处,无论你的誓言将你引往何方。愿你在往后的日子里仍记得彼时我们交谈的时光。再见了*!”


*化用自文景版《精灵宝钻》第十九章原文:“‘……要隔很久,我才能再度回到诺多族当中。无论生死,你我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因为我们两支亲族的命运不同。永别了!’”



TBC

*一篇字数到底是多少比较好啊………好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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