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ннарил

【Silm|刷新组】Leben, was ist das? (五)

Summary: 挂坠盒完工之刻与多瑞亚斯的第二次亲族残杀,都是一切终结之日。


*以刷新组为主,但同时库五和摊牌母亲以及牙口和阿玛瑞依关系随原作

*走星星是欧儿子且欧是牙口侄子、洛斯加烧船时阿姆罗德去世的路线

*BGM:aLIEz [mZk ver.] - mizuki (瑞葵) / SawanoHiroyuki[nZk] 

*如果上述内容中发现雷点,请及时离开

上述都可接受的话,那么以下为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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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茹芬为画像描最后一笔的时候这么想着。这就是自由,他在纳国斯隆德曾经有机会躲过誓言的折磨,追求自己所希求的知识和技艺,创造可以传唱千古的作品。但他什么也没做。在纳国斯隆德的时光也成为了一段虚度的光阴,唯独因他在那里最初几年间曾经感受过的对芬罗德的感情和得以使泰尔佩拥有更好的环境并从他们家族的烂摊子里离开,他才不再为此后悔。

 

他细细地绘制着画像中人物的衣物、脸和垂下的长发,只是没有画上那双眼睛。库茹芬调配过不同颜色的蓝,但似乎都与他记忆中的颜色不同,他不知道是哪一点出了问题,便决定将这一笔留到最后。

 

他用刻刀雕琢着挂坠盒上的铭刻——是的,他决定在这只挂坠盒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因此难得一见地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挂坠盒背面的角落里,他潜意识深处认定这挂坠盒是自己的,且不容许另一个人佩戴。挂坠盒主体以秘银制成,是他专门托梅斯罗斯向矮人购买的,一方面是因其坚硬又轻便,一方面是他认为秘银月光般的色泽让他想起了夜色中的石窟宫殿。挂坠盒上只镶了几块祖母绿的碎钻,库茹芬同样费心去寻找过最符合他的构想的原石,最终是卡兰希尔找到了一批沙盖立安以前的存货,从中他选了成色最佳的。

 

作品完成的那个晚上,房间里的壁炉中火苗劈啪作响,库茹芬坐在桌旁,轻轻地擦拭着挂坠盒的表面。通过窗外照进的月色,他所凝视的放在挂坠盒的画像仿佛活了过来似的,向他微笑起来,一如往昔。

 

库茹芬愿意相信这不仅仅是自己的画,愿意去对着画像说出他本该对着真正的芬罗德说出的话,愿意像自己曾千百次做过的那样,将指尖碰触对方的脸颊。

 

只是他明白,颜料的触感不似想象,无法向他隐瞒任何东西。

 

因此他闭上眼睛,合上挂坠盒的盖子。

 

多瑞亚斯的夜晚和希姆凛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不那么冷。森林环带外的营地中,凯勒巩、阿姆拉斯和一些士兵正在篝火边吃东西(更重要的是聊天和八卦),梅格洛尔在另一边自弹自唱,旋律一听就知道依然是他的保留曲目《诺多兰提》。库茹芬的营帐在角落里,里面存放着他所制作的武器以及风箱等设备,他正在为最后一个来找他的士兵修复剑刃上的一道小口。

待送走了那位年轻的士兵,库茹芬走到营帐外,凝望着自森林树梢升起的月亮。

 

他的手在衣袍下缓缓地摸到了那个挂坠盒。凭借手指的触觉,库茹芬不必用双眼也能够感受到挂坠盒上每一处雕刻的纹样,以及自己的名字。他向营地另一边望去,卡兰希尔和梅斯罗斯仍然在营帐里不知道讨论着什么。不过库茹芬能够猜到他们讲的是什么。无非是卡兰希尔在为这次进攻多瑞亚斯耗费了他好不容易在泪雨之战后攒的钱抗议但仍然尽心尽力地和他们的大哥商讨多瑞亚斯的布防,外加梅斯罗斯向他确认明天进攻的路线问题,鉴于梅格洛尔沉迷《诺多兰提》是不会再帮他制定战术的了。

 

库茹芬忽然笑了起来。

 

看到多瑞亚斯森林之际,他就明白自己死期将近。郁郁葱葱的树林和他幻觉中自己死去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如茵的绿草看起来拥有在一个人死去后迅速长高掩盖过尸体的潜能。他对自己埋骨于此没有意见,并且觉得这实在是太适合自己走向结局了——这是他曾在天鹅港杀死的精灵的同族的土地,这是被他逼上绝路的芬罗德母族的土地,这是他理应迎接死亡、他自己的誓言理应迎接死亡的土地。

 

库茹芬不拥有遗憾。固然他即将要去重新犯下杀亲的罪行,固然他的名字将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固然他即将坠入虚空,但那又怎样?他曾经有过最激烈的爱与恨,并挣脱道德与法律获得自由;他所珍爱的亲人要么正在身边,要么在安全的地方与他再无瓜葛。这是一个对于他这样的反派来说,过于仁慈的结局了。

 

库茹芬笑着,无声地笑着,不带一丝嘲讽或者阴狠。他打开自己的挂坠盒——这还是他完成它以后第一次打开它,凝视着挂坠盒里那个人的眼睛,轻声笑道,“我没有忘记我们过去曾交谈的时光。现在若不是到了我们再次相见的时日,便是该永不相见了。你说过我们的命运将在曼督斯交汇……我很快就可以看到费拉贡德的预见天赋是否如传闻中那么神乎其神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我无法来到曼督斯,想必末日之战时分我们也仍可相遇。”

 

梅斯罗斯和卡兰希尔一前一后地从营帐里走出,后者看见他站在角落的阴影处,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库茹芬收起挂坠盒,向他们走去。

 

火光热烈地跳动着,映在林间和人们的脸上,丝毫不知他们中的有些第二天就会死去,也不知在不幸死去的那些人又带走了多少其他精灵的生命。


………………

梅格洛尔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明霓国斯周遭的树林里找到梅斯罗斯。暮色四合,每一个灌木丛的阴影都在微微地摆动着,好像有什么在后面似的。梅斯罗斯站在树下,月亮没有升起,梅格洛尔手里提的灯也照亮不了他的脸庞。

 

有一段时间两人什么也没说。梅格洛尔成为了打破沉默的那个人:“我找到了这个。”

 

他没有说是什么地方找到的,也没有说是什么时候找到的,仅仅是用没有提着灯的左手托起一个小小的挂坠盒,递到梅斯罗斯面前。

 

挂坠盒的正面雕刻着两条仿佛从盒身蹿出来一般的蛇,各自镶有翡翠作为眼睛,蛇头一上一下托起一顶金色的花冠,那是菲纳芬家族的家徽。翻过来看,挂坠盒背面是八芒星的阴刻,角落里浅之又浅的刻痕写着C.A.两个字母。

 

“这是Curvo的作品。”梅斯罗斯用了陈述句,“你打算怎么办?”

 

“这么快就认出来了啊,他都没写全称。”梅格洛尔显然在尝试着让自己的语气放轻松一点,但很快就放弃了尝试,一声叹息从歌者的喉咙里逸出,“我本来是想问你的,如果是就我自己想法而言……我想让他把它带走。”

 

“那就这样。”

 

梅斯罗斯转过身去,避开了梅格洛尔的视线。

 

“等等,”梅格洛尔叫住了他,“但这是一件非常……”他停顿了一下寻找形容词,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较为平淡的,“完美的作品,就算是我这样好久不碰铸造锤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一点。”你当然也看得出来,他没有把话说完,你愿意让这样一份作品与它的铸造者一起被埋葬,不管它的铸造者曾经做过什么吧,你愿意让这样一份作品不被人们写进歌谣之中吗?

梅斯罗斯仅仅向身后摆了摆手,一言不发。

 

“那是Curvo的作品。”

 

他又说了一遍。

 

凭借多年相处和作为兄弟的默契,梅格洛尔从他这句简短的话的语调起伏中听到了对方紧绷的情感与无处释放的悔恨无奈。Curvo从来不喜欢我们管他的事,他能听见太阳升起的年代以前梅斯罗斯对他说,大概是凯勒巩和库茹芬又一起做了什么事情吧。诺多族的堕落,真是个很好的名字,他说,难得地来到梅格洛尔的领地上,梅格洛尔很兴奋地试图向他展示《诺多兰提》的最新乐段,只是我们的堕落还需要被写成歌谣传唱后世吗?还有现在,现在的沉默中梅格洛尔下意识地明白梅斯罗斯在说什么,我不希望,也不觉得Curvo会希望自己和这个挂坠盒以这种方式被记住,就让我这次替他做决定好了,就让它像最初那样被忘记吧。

梅格洛尔放下灯笼,上前几步,将双手轻轻放到梅斯罗斯的肩头上。

 

“你要看这个挂坠盒里的画像吗?”刻意放轻语气,梅格洛尔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只是觉得,那幅画像也理应被多一个人记住——”

 

“不,”梅斯罗斯语气沉重且不容拒绝,“我不想看这个挂坠盒,也不想知道里面画了什么。如果你觉得它值得被保存下来,我认为你替Curvo保管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不要给我看了。”

 

“好。”

 

透过层层的树影,星光的清辉落在草地上,犹如深蓝色的湖面上泛起的波光。梅格洛尔抬起头看悬在天上的美尼尔玛卡和维拉奇尔卡*,任由梅斯罗斯静静地向后靠到他的肩头。他双手环上兄长的颈项化为一个拥抱。



*化用自《精灵宝钻》第九章原文:“那枚戒指的形状如同两条孪生的蛇,它们的头一个上承,一个下含,共同托起一个金色的花环,蛇眼以翡翠制成,那正是菲纳芬及其家族的徽章。”

*美尼尔玛卡,猎户座,预示“末日之战”;维拉奇尔卡,“维拉的镰刀”,预示着魔苟斯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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